吳涯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,似乎歷時8年的傷痛早已撫平。但是,只有他自己知道,心,死了三次是什么滋味。
吳涯與鄰家小妹陽陽的二哥是鐵哥們。自從陽陽的二哥去世后,吳涯便不自覺地擔任起照顧陽陽一職。兩人日久生情。可陽陽受家人影響,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能為她全家遮風擋雨的保護傘。顯然,從事個體經營的吳涯還不足以負擔起這個重擔。于是,在這8年里,陽陽一次次地離開吳涯,又一次次地回來,讓他的心一次次死灰復燃,又一次次灰飛煙滅。
8年來我從未碰過她
我和陽陽家是鄰居。我和她二哥輝輝是形影不離的哥們兒。那時候的陽陽,只是個拖著鼻涕跟在我們后面的“小屁蟲”。
輝輝身體不好,患有先天性白血病,讀高一的時候,他發病住進了醫院。為了幫他治病,我費了好大勁找到武昌的一位老中醫。那老中醫的客廳里,掛著他和國家領導人的合影。可惜,我從老中醫那里求來的偏方卻沒能留住輝輝的生命。輝輝去世后,我哭了整整一個星期。
我仍然像從前一樣去輝輝家,他的父母也拿我當干兒子看待。讀高三時,輝輝的父親提出讓我輔導陽陽的學習,我和陽陽的接觸便多了起來。
陽陽仿佛是一夜間出落成了一個漂亮的大姑娘,她的一顰一笑開始牽動著我的心。1996年情人節,我壯著膽子給她送了19朵玫瑰花。沒想到,她居然笑著接受了!從此,我們開始了8年愛情長跑。在這8年里,我把她當圣女,從未碰過她。我們都希望將最美好的那一刻留到新婚之夜。偶爾我有把持不住的時候,她總是及時制止了我。她說,早晚她都是我的人,何必急于一時呢?
我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做生意上,希望能早日迎娶心目中的愛人。陽陽不止一次向我提過,她父母希望她嫁給一個有錢人。因為她父親較懦弱,鄰居常欺負他們,連做房子也要多占她家的地盤。她母親常說,他們家之所以受人欺負,是因為沒錢,現在兒子沒指望了,所以陽陽一定要嫁給有錢人,他們才能在街坊面前抬起頭來。
我的父母沒離婚前,我家在街坊中還是數一數二的富裕家庭。可父母離婚后,我歸母親撫養,我家的經濟條件就一落千丈,我不得不靠擺地攤為生。也就是從那時開始,我和陽陽的愛情之路坎坷不斷。
我只是她的“后備男友”
2001年,我有段時間沒有工作,天天上網玩游戲。陽陽則經常出差,我們十天半月才見一次面,感情有些疏淡。
一天,陽陽從通城出差回來后找到我,以性格不合、沒時間陪她為由,要求分手。經過我幾天的軟磨硬泡,她終于答應給我半年“試用期”。如果我還是像以前一樣,她就離開我。
那半年里,我每天接送她上下班,生意也漸漸做得有些起色。陽陽這才告訴我,有個通城老板正在追求她,還經常到武漢來看她。后來,陽陽將我和她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通城老板,他聽后誠懇地說:“你男朋友是個真心對你好的男人。從現在開始,我當你是妹妹,絕不再提談朋友的話!”我覺得自己很幸運,遇到了一個講道理的情敵。
沒想到,這只是一個開始,此后,陽陽隔三岔五地向我提出分手,每次分手的理由基本一致:她遇到了比我優秀的男人,我這個“后備男友”只能退出,不然,她便會說:“你已經滿足不了我。求你放過我!”每當她說出這句話,我就于心不忍,只得放手。可過不了多久,她的朋友或家人就來告訴我,她現在過得很不好,希望我和她重新開始。一聽說她的處境不妙,我就很難過,連忙跑去找她。我們就這樣分分合合鬧了很多次。
2003年12月,我和陽陽正在逛家樂福時,她接了個電話。我隱約聽到她對著電話說,她和一個女同事在一起。待她掛斷電話,我生氣地質問:“你為什么不敢告訴別人,你和男朋友在一起?!”
根據以往的經驗,我感覺她又在外面有了新的男朋友,至少是有男人對她感興趣了。果然,我從她好朋友的口中得知,這次她談上了一個事業單位的司機。那個司機自稱非常有“板眼”,能幫她家貸款做生意。于是,她家人都贊成她和他談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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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做了八年的后備男友 圖
我真的很愛陽陽,不愿和她分手。那時陽陽正在十堰出差,我沖動地買了張去十堰的汽車票,想去求她改變主意。從小就暈車的我坐了12個小時的汽車,忍受住幾次翻江倒海般的嘔吐,好不容易到達十堰。可陰差陽錯,陽陽在我到達前一個小時已離開。我只得坐火車返回。
我沒買到坐票。坐在火車過道上時,我覺得自己像個民工,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種罪。我對自己說:“如果陽陽還是那么狠心,我的心就死在這1000多里路上了!”
結果,陽陽再一次對我說:“吳涯,我已經變了。你已經不能滿足我了,放過我吧!”
那天是2003年12月10日,天下起了雪。我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,忍住淚對自己說:“該斷了,這場愛情!”
然而,我的堅守輕易地被幾句話所摧毀。半個月后,陽陽的母親給我打來電話,讓我到她家好好談談。她母親說,其實陽陽也舍不得跟我分手,她也很喜歡我,畢竟有了這么多年的感情,希望我們能和好。
雖然我在這場感情中已感覺很累了,可我的確舍不得陽陽。我找到她說:“我們結婚吧!我每個月有四五千元的收入,養活一個家是沒問題的。”陽陽點頭答應了。我們開始為結婚作準備。
再次被她戲弄
可是,陽陽再次戲弄了我的真情。今年正月初六,她又一次提出了分手,這次非常堅決。我生氣極了:“當初是你們找到我,希望和好,現在卻又提出分手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陽陽根本不理會我,說了很多絕情的話。
后來我聽說,這次她談了一個副廳級干部,他不僅有錢,還有權,能幫她大哥找一份好工作。于是,陽陽全家人都傾向于她和這個男人結婚。當我找到陽陽母親評理時,她說:“你們的事我管不了!”
這次真把我的心傷透了。我決定再也不找她。這一堅持就是半年。
轉眼到了8月份,陽陽的生日快到了。不知為什么,越臨近她的生日,我的心越是不安。這半年里,雖然我們兩家住得近,可我一次也沒遇到過陽陽。我偶爾聽朋友說,她過得并不好。她和那干部吵架時,從未占過上風。那干部說:“你一沒學歷,二沒長相,三沒家境,憑什么跟我鬧?你只有乖乖聽我訓斥你的分!”
我覺得陽陽過得真苦,希望她能回到我的身邊。可我又不好提,只得不停地在她家附近轉悠,期待能遇到她。說來也巧,8月8日她生日那天,我遇到她了。
半年沒見,她瘦了,看上去沉靜了許多。看到我,她愣了一下。我約她去喝茶聊聊。這天,她告訴我,有些東西得到了并不怎么樣。她仍然希望和我在一起。
那一刻,我的心終于落地了。
可是,當我說服了家人接受陽陽后,陽陽的父母卻不同意。他們說,如果陽陽和我在一起,就與她斷絕關系。陽陽的母親還跑來對我說,陽陽是瘋了才來找我,勸我不要和她在一起。她父親甚至當著我的面對陽陽說:“你跟那個男人有什么不好,錢都是自己的!”
陽陽在親情與愛情間被撕裂著,我看著心痛極了。于是,我將陽陽叫到家里來,希望想一個萬全之策。
還沒坐上半個小時,她母親便找來了。一進門,她就罵陽陽不要臉,跑到男人家里來。陽陽被罵得哭了起來,我連忙給她母親跪下,求她放我倆一條生路。我邊說邊磕頭,直到額頭磕出血來。陽陽的母親終于丟下一句話:“只要陽陽當著我的面說跟你走,我絕不再管你們的事。”
我于是轉而給陽陽跪下,希望她能當面表個態。可她卻什么話都不說,只是一個勁地哭。后來,陽陽的母親冷笑一聲,說:“不是我攔著你們,而是陽陽根本不愿跟你走!”說著,她走出了大門。
我一下子癱軟在地。陽陽說:“你知不知道我說一句話的分量有多重?只要我表態,親情馬上斷裂!”
我真要瘋了,對她吼了一句:“我能感動所有人,卻不能感動你!”
這一次,我是真的看清楚了:陽陽根本就不愛我,如果愛我,她不可能受家人的影響,也不會去接受其他人。這場歷時8年的戀愛應該結束了!
手記:別再傷人傷己
吳涯說,陽陽曾給他講過一個故事。大意為,蝎子求青蛙背它過河。青蛙說:“要我背你過河可以,但不能蜇我。”蝎子答應了青蛙的要求,青蛙于是背上了它。可到了河中央,蝎子卻仍然忍不住蜇了青蛙一下。隨著青蛙的一聲慘叫,蝎子也掉進了河里。
也許吳涯回憶這件事有利于他走出困境,然而我卻替陽陽感到惋惜:她成了父母手中一枚實現家庭夢想的棋子。陽陽在得到物質享受的同時,也失去了很多東西,如愛情。一方面,她把吳涯牢牢抓在手中,讓自己在感情上始終有一條退路;另一方面,她卻在幾個男人中徘徊,這無疑是在踐踏自己的尊嚴。因此,別再傷人傷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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